怀山与酒

*看到下个月黄少要开屏了，然而老王这里一点都不热闹

*那就多爱老王一点╭(╯^╰)╮

* 欧欧西有

 

 

高英杰站起身继续敬酒，这一次是乔一帆，“诶你怎么退那么早？没机会做队友就算了，你连个一起退役的机会都不给我。”

乔一帆抬手跟他碰杯，然后嘴唇凑着杯沿抿一味酒。退役之后在兴欣公会做管理，有时带着精英团抢几家boss。久而久之，熬夜的习惯不改，滴酒不沾的习惯也没变。一同留着的还有无论见谁都腼腆着的浅笑。

“感觉时候到了，就退了，谁也没商量。这条路我走得比想象中长太多。”杯子没放下，索性又抿了一口，“反正也只差一年嘛，不长不短这不也过来了。”

玩笑开得不好，落得乔一帆一个一本正经的回答。高英杰笑了笑，不响，坐下来开始吃菜。盘子里是一旁王杰希刚夹给他的，山药木耳，胶汁溅在白瓷盘上，在灯下泛着淡淡的玉色。

高 英杰退役的发布会刚过去没几周，队里大事小事潦草的一遍还没交代完，饭倒是吃了一桌又一桌，从北京老胡同一直吃到某个同行的私家别墅。高英杰一边感慨当年 训练营的时候，怎么也不会想到打个游戏出来会有这么大的排场，一边没来由的羡慕王杰希当年，发布会结束拎了行李就往机场赶。一声不吭，目的地谁也没告诉， 中途给高英杰发了短信说出去走走。两个月后若无其事地回来，那些英雄老矣的悲壮气氛，早已随着新赛季的到来，烟消云散了。

最后一场酒宴吃微草娘家，饭店定在俱乐部对过，以前对内宵夜常去的那家。自己人吃饭亲切，用不着那些客套式的礼节和寒暄，高英杰想了想，便天南海北联系了一通，把之前的队友训练营的伙伴全喊了来，大有一副微草内部大联谊的架势。

嫁到南方的柳非提前买了机票回来，一落地便缠着高英杰要从前巷子里豆浆的味道。刘小别因为手速的消耗离开早，无所事事了两年之后被家里人带着经商，小生意做的风生水起。这次重逢觅旧，长袖衫下面藏了一件微草老款的短袖T恤，胸前龙飞凤舞一片签名，是当年临走时在宿舍楼敲了一整晚的门，挨床挨户找人要的。

一干人在宾馆大厅里闹闹腾腾，茶水下了三壶。高英杰坐在沙发扶手上不紧不慢地插话，总觉得还是差了点什么。

幕落曲不散，一场盛筵来得太快也太美好，仿佛得了一块璞玉，捧在手里一点污瑕也见不得，非要再完美一些才当真欢喜。

高英杰开着车在午夜的长安街上慢慢悠悠地晃，看红墙朱门飞檐鎏金在晚光中一字排开，心情莫名的大好，决定回家之后继续闹腾王杰希。

理 由倒也充分的很。自从接手微草到现在，队里除了他几乎就再没有人见过王杰希。训练营的小鬼们听着魔术师的传说长大，等到传说湮落为当风老去的一株枯草，他 们眼中昔日的王不留行依然只是录像带里单薄的样子。有人打趣过他金屋藏娇，不让王杰希出门会客，他笑笑，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带过去。这一样退役之后绝不回来 的传统从方士谦开始成型，到了王杰希这里，被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
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。所以人都在，不能恰好就差了一个。

“不去。”王杰希翻了身，腾出一只胳膊让高英杰枕着，话说得风轻云淡，“实在不行的话，结束了我去接你。”

“去吧去吧。”高英杰缩成一团，就着王杰希的臂弯轻轻舔了一下，“邓复升说你不去的话要罚我酒。”

“我去了也不能帮你挡多少。方士谦肯定也不来？”落地窗大敞，月白落在王杰希身上，像是盖了一条白银缎子。

“他……”话没说完，伸手去撩王杰希身上的光带。

“那不就得了。”王杰希在高英杰的腰上摸了一把，拉过羽绒被给他盖上，“你们好好玩，不用担心我。”

“不一样的。”高英杰蜷进被子里，把全身上下蒙得严严实实，一尾发梢也不让王杰希看见，心如飞絮气若游丝。

“哪里不一样？”

“就是不一样。”高英杰蹭着床单扭来扭去。王杰希叹了口气，隔着布料拍他的身子。等到手里没了动静，扯开被子一把把人挖出来，也不管那一张不知是在委屈还是在撒娇的脸，直接按在怀里。

最后王杰希还是去了。刚退了役高英杰就在外面三天两头地应酬，到底还是小孩子，脾气太软，好话听得开心了就被一杯接着一杯骗着灌酒。这次又是最后一场家宴，倒不是怕他不醉不归，是怕他醉了还要左右张罗，最后累得没有力气回来。

 

酒次轮到乔一帆。

“队长。”目标直直冲着王杰希去。

没弄清情况，王杰希偏着头看了一眼高英杰。那一边刚退役的队长威风劲头没过，抓着一旁的后辈谆谆善诱，大有王杰希自己从前的气质。

还真是无论什么都一板一眼地学来了，高英杰后期的打法也是。场上王不留行骑着扫帚横冲直撞，星星射线落得飘忽不定，如同枪王乱射。而每一次走位都有稳打稳的战术意图，却是连解说也看得出来的。

高英杰打比赛的时候，王杰希一个人窝在家里跟着电视看直播。输赢不论，每天晚上一个电话过去，寥寥几句提醒他早睡。也没什么好说的。出道时王杰希打得随心所欲，仿佛初露锋芒便是独孤求败，但高英杰不行。由他接手的不只是王不留行的账号卡，还有微草一整支队伍。

想来乔一帆无论如何不会管高英杰叫队长。酒应该是敬自己的。

“第一阵鬼名不虚传。”王杰希举着白瓷茶杯。茗香浅浅，茶水温热，一饮而尽。

没有人给微草这个老前辈劝酒。小孩子们喝果汁，他连果汁也不要。

王杰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内疚。第十赛季招贤纳士那会儿，他找过唐柔找过邱非，打过舒可怡舒可欣的主意，转会期时方锐那儿也不忘掺和一脚，仿佛微草大有大庇天下寒士的气概。最后却偏偏留不下一个，不知道是刺客还是阵鬼的乔一帆。

说不需要是真的，说心里过不去也是真的。都是剑走偏锋的人，选了一条保受人病诟的不归路，他知道被扫地出门意味着什么。

后来一寸灰碾压木恩，兴欣大败微草。叶修从网吧里带了一批人，名不见经传，却愈战愈勇。王杰希没有后悔过。自己无能为力的，最终在别处大放异彩，一如当年他收敛轻狂，不仅是放自己，也是放战队一条生路。

“队长过奖了。”乔一帆拈起筷子，顺着菜序给挨着自己的小孩子夹两只油焖虾。

“谢谢前辈。”小孩子嘴里嚼着东西，话说得含含糊糊，手里的橙汁倒是举得稳稳当当。

“我也要和魔术师干杯。”

王杰希乐了，提着水壶往自己杯子里加水。

训练营的小鬼，几天前刚转正，用的是高英杰出道时木恩的账号卡。双魔道的打法被高英杰沿用了几年，效果奇佳，堪比当年虚空双鬼。

小木恩古灵精怪，习惯上开打之前先刷爆频道，仿佛黄少天亲传。但只要交手一招过后，奈何对方挑衅也好套近乎也罢，一句话也不说，仿佛周泽楷附体。

方才王杰希推门进来，正逢着袁柏清义愤填膺地谴责方士谦当年在微草带出的歪风邪气，一边严肃教育玩牧师的后辈，你是个治疗你是个治疗你是个治疗，不是输出不是MT不用拉仇恨，看好血线看好血线看好血线……谁给你看的那么多方士谦的视频！

自己找的。小牧师满心委屈。方神帅嘛就是喜欢方神。

合着你们跑微草都是追星来了。袁柏清给他安利张新杰，一脸孺子不可教也。

一旁柳非看到王杰希到了，冲他挥了挥手。王杰希点点头，本想着随便找一个没人的位子坐下，那一边小木恩瞅见了他，响响亮亮地叫了一声，“魔术师！”

王杰希一根手指倚在鼻尖，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。这称呼很多年没听过了，他有些心虚。

还是被听到了。高英杰放下手机，隔了三个人的距离握住王杰希的手，把他拉到自己身边。神一样的前队长落座。小木恩看着自己旁边剩下的最后一个位子，写满了脸的“我不开心”。

“谁跟他换一下？别让小孩子坐菜口，待会儿别烫着。”高英杰笑道。

好嘛，特意留了个空位子上菜用。小木恩撇嘴，点明了要和袁前辈换，然后大大方方坐到王杰希正对面，顺手解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队友，深藏功与名。

“我这是正座？”王杰希转向高英杰。手机里翻出一条刚收到的短信，高英杰问他什么时候到。

“对对对对对啊不不不不不……自己家人吃饭分什么主次。”高英杰猛点头，旋即若无其事地改口。

自家人。王杰希想，带着一种子孙代代赶来参观老祖宗的错觉。

离离原上草，一岁一枯荣，野火烧不尽。

像自己置身事外这样一年一年看过去，看旧人离开新人再来，看冠军几度易主，空等一载，第二年总还会再杀回去——似乎还真是如此。

“好好打，上场别紧张，别自己吓自己，也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。我没看过你的录像，意见就不提了。”王杰希和小木恩碰杯，假装义正言辞。

被偶像兼大神这么随口一说，荣幸偌大。小木恩自个儿鼓掌欢呼。高英杰看着王杰希忍俊不禁的脸，在一旁捂着嘴笑。

这话他以前也听过。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十赛季的全明星上，前辈们斗地主掼蛋摆了几桌，他和唐昊孙翔这么几个后辈联机手游打烦了，抢了副牌玩国王游戏。高英杰手气爆发抽了三次鬼牌，第四局开始被众人直接剥夺了当国王的权利。

高英杰也不恼，大冒险输了乖乖发微博，“我喜欢你”，没有加@。

也不算是好欺负。平日里耳濡目染队长的优良作风，无关紧要又无伤大雅的点点头就过去了。用不着大动干戈，伤了和气。

第二天早上醒来就看到王杰希官方认证账号的实名转发，“好好训练，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”。评论区里刷屏的一串“孩子大了”。出门遇到王杰希，又被数落了一次。

喜欢的是你啊。

高英杰抿着嘴想。

走廊窗外一帘寒冬绿柏，经年都是暗无声息地落着叶子。

 

TBC

 

 

明天第二发

或者后天，或者大后天

越写越觉得不像王高= =

饿的时候把文笔吃掉了= =

被剥夺了上网时间

拒绝谈人生

欢迎找错别字=￣ω￣=

理我一下嘛≥﹏≤